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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始作俑者见势不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起，随即狗撵似的向前夺命狂奔。

    一切都显得太奇怪。

    深褐色的泥水从他的右颔处自下而上，利刃般斜印在苏杭的脸上。显得滑稽而好笑。

    再花了一分钟接受现实。

    同卿子扬互相掐脖子的片段令他记忆犹新，隐约记得那是在二十年前，他们十六岁之时。

    看清对方面容的瞬间，苏杭呼吸一滞，想也没想，便松开了自己压迫对方脖颈的手指。

    因为尚且在疑惑对方突然的动作，他并没有注意到苏杭望向自己的眼神。而是觉得，现在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苏杭几乎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毕竟前不久，他还亲眼看见道侣倒在自己的身前。

    可现在，对方却活得好好地，连胸腹的伤口都消失不见。

    他意识到自己似乎躺在地上，脖颈正被人狠掐住，但力道却并没有方才梦境中那般重。

    配合上与白净脸庞完全不符的泥土，显得呆滞又崩溃。

    不过好在二十年前，他与卿子扬虽然水火不容、见面必掐，但对方还没有堕魔，也未曾沦落到人人喊打的境地。

    卿子扬小幅度张望片刻，目光精准到捕捉身旁的泥土，坏心眼般转了转眼珠。

    苏杭深吸一口气，从地上起身。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边想着这时候的、年仅十六岁的卿子扬，对方大约还尚未是他的道侣。

    他条件反射般摸了摸。

    于是，他瞅准时机，猛地抓起手边泥土，向前狠狠一扬——

    重生，听起来或许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多少怨侣寻求起死回生密法，终其一生也不过天涯断肠。

    等到视野清晰后，眼前人才总算撞进苏杭的瞳孔。

    苏杭的葫芦里不知卖着什么药，毕竟这只小狐狸狡猾又心狠。从前他以为的小打小闹，对方都能毫不留情地在他身上留下伤口。

    这一次，卿子扬可不会犯相同的错误，拿小命去赌。

    逃命途中，卿子扬竟然没有忘记「关心」一下自己死对头的现状，却恰好看见苏杭龟裂的表情。

    不论幻境与否，他原本垂在两侧的双手已然缓缓抬起，就快要触碰到卿子扬的后背。

    于是乎，方圆十里之内，任何人都能听见卿子扬杠铃般的笑，和他越跑越快的脚步声。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大脑，卿子扬面容以及嗓音的稚嫩，仍旧时不时存在于苏杭的脑海。

    不，那不能算作打斗，或许只能称之为过家家。

    与此同时，自己的手也掐在对面那人的脖颈之上。

    苏杭完全没料到对方的动作，只来得及闭眼，却还是没能躲过飞溅而来的泥水。

    面前这个掐着他的脖子、面红耳赤、脸色甚至有些狰狞的男人，正是他的道侣，卿子扬。

    多亏了记忆力超群，不过短暂地与记忆交汇，便让他回想起方才打斗情形所处的年份。

    余音绕梁。

    怔愣过后，迟来的悲痛和重逢的喜悦，如同针扎一般刺激着苏杭的大脑，令他陡然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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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脖颈处的束缚突然消失，卿子扬下意识放松些力道。

    被仇敌一剑穿心之后，他似乎是……重生了。

    这样奇妙的事情，却真实的发生在苏杭的身上，但若是现在发问，他也参不透自己重生的原因。

    躺在地上的苏杭心如死灰，他狠狠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老攻」二字咽进肚里，还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出血。

    他至少还好好地活着。

    是光滑细腻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