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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未曾想他连这些时日都撑不过去。”

    练鹊道:“你未免太过自信。”

    温秉又问:“不……燕佲再窝囊,也不会不明时机至此。这些事我早留下锦囊与他解惑。他再无能,也绝不缺审时度势的能力。是内鬼吗?”

    “是燕脂。”他下了结论。

    即使是风轻云淡如他,在提及自己最宠爱的小徒弟时面容也不禁微微扭曲。

    “她给你通风报信了,是也不是?”

    练鹊哼笑了一声。

    “咱们师门倒也有趣,做徒弟的都喜欢戳师父的心窝子,从背后放冷箭。师兄能有今日,倒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她说着,心里的烦躁如海潮般起伏不定。她索性提气纵身向前,刺出了第一剑。

    “无论你我有何恩怨,还是下去同师父分说吧!”

    温秉提起内力,手中的剑刃上浮起淡白色的薄霜。

    练鹊亦不肯让步,周身剑影浮现,回环交错,直指温秉。她在望都同陆极两个,绝不只是开开宴会,拜访拜访老人家这样简单。望都医者如云,对蛊术有所研究的也有不少。其中更有一名南疆来的巫医名叫风宜的,正好就会解这一蛊。

    那老人家是长公主旧情郎的朋友,因为欠了那情郎一条命,这些年都呆在望都替她调理身子。

    长公主心心念念着要为练鹊调理一番,将来好生养。却没想到误打误撞,解了那蛊。

    只可惜练鹊武功从前便是在玄谷中被废的,而后又遭了毒蛊之祸,如今也只堪堪恢复了一半。练鹊先只紧着剑意用,并不敢妄动内力。

    多日不用,终究是不如从前那般圆融了。

    鸣鸿耷拉着眼睛靠在一旁的树下,有气无力地看着两人你来我往,打得星火四射。

    他问陆极:“这女人武功怎地退步这么多?”

    然而陆极并不理他。

    鸣鸿咬了咬牙,提高了音量,喊道:“喂!大个子……师姐夫!”

    陆极这才侧过头来,分给他半个眼神。

    鸣鸿心中暗暗恼恨,可眼前还有温秉这强敌在,他垂着眸,勉强压下怒气与胸腔中的血液。

    “我说……你有没有觉得温秉不太对劲?”

    他的面容沉在树木的阴影里。因为方才刚刚下过雨,本来就破损的衣裳又沾了不少泥泞。可那双眼睛却在这芜杂阴暗中越发光芒四射。

    “我看你是个人物,这次有没有带什么人手来?”他伸手招他过来,“你且附耳过来。”

    陆极行至一半,面色一沉。

    “快过来——”

    鸣鸿的话音未落,远处的城墙上又是一声轰鸣。那像是海上风浪正盛时的兜头一声雷鸣,直教人的心肝跟着颤了几颤。

    他抬眼望去,只见那声音发源的地方,随着那一声轰鸣,原本坚如磐石的高大城墙如沙砾一般瓦解了。

    墙倾。

    温秉就在这众人怔愣之际,手抬起落下。

    那是剑经的最后一式。

    也是无上的杀招。

    纵使练鹊天纵奇才,也难以在心神震荡之下接下这足以改天换地的一剑。

    若是以前她或许可以轻松写意,然而如今,一瞬的失神便注定了成败。

    温秉的剑,刺中了练鹊的胸膛。

    那温润如玉的世家子终于撕下的微笑的假面,如玉石般的眸中俱是冷意。

    他松出一口气,喟然叹道:“要在师妹手下撑这许久,倒也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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