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祈愿(2/2)

    叫我吧。

    只要叫我就可以……

    洛轶看着戚忧在画面里挣扎，胸口是疼得，他生理性地因为戚忧的痛苦而心悸，但思维上，却奇异地进入了某种平静的、超脱的状态。

    醒来后，男人开始间歇性地抽搐，神经质地抽泣。

    叫我吧。

    他抽泣的声音很小很轻，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边抽泣一边努力地蜷缩起身体，然后徒劳无功地放弃。

    “这个，说的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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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复的、机械性的敲击，关节处薄薄的皮肉已经红肿起来，想必很快就会磕破见血。

    叫我。

    那身特质的拘束服，把戚忧的心跳、血氧、各种身体数值都一丝不苟的记录下来，显示在画面的边缘。

    戚忧在半个小时前开始不再挣扎了——他已经昏过去了一次。

    才几分钟而已，戚忧的状态就已经很差了。

    指节撞击水泥地。

    洛轶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了，但少年人那像是溺水之人一样的眼神，和那一丝微不可查的希冀抓住了他，只是举手之劳，他送了少年人一个头盔，即使他从少年杀手的身上，感受到了和他同样的、属于黑暗世界的腥臭味。

    不要这么对它……

    为什么……

    指节撞击水泥地。

    “求……呜……”

    叫我。

    指节撞击水泥地。

    但那又不止是恐惧症。

    叫我。

    指节撞击水泥地。

    他用指节敲在水泥地板上，规律地。

    他靠着紧闭箱做下，戴上了一个单片眼睛，把夜视摄像头拍摄的禁闭箱里的画面投影在眼前。

    “这个世界里，会打架，会杀人，就会有价值的吗？”

    放它出去……

    什么都不会回应他。

    ……

    它的呼吸愈发局促，头套让空气的交换变得缓慢而艰难。

    那时候的戚忧，不像时雨，也不像后来的戚忧。少年杀手沉默、寡言、又机警，他看着广告牌上的广告问那个陌生的小少爷

    每敲一下，洛轶在心中祈求一句。

    叫我。

    他亲手铸造的地狱。

    他在心里极轻地笑了一下，但疲惫已经让他无法真正地做出这个表情，他听见耳机里传来的、戚忧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和一点一点戴上的湿意，胸口更痛、但也更加疲惫。

    那是恐惧症。黑暗、幽闭、未知……一切的过往恐惧的经历让强大的危楼楼主也无法抵抗。

    =

    “叫我……”洛轶自言自语，“只要叫我……或者……”

    求求你……

    洛轶看见从走廊浸透的窗口透进来的光。

    什么都没有。

    叫谁都可以，只要你想叫，我就能听见。

    他想，有点痛，又有点无所谓。

    洛轶把纽扣状的耳机塞进耳道，戚忧濒死般的呻吟就充满了他的听觉。

    ……叫别人也可以。

    他靠在禁闭箱上，眯着眼睛，那束光射进他的左眼，他的右眼前方，仍旧播放着囚禁这他爱人的地狱。

    两个小时了。

    洛轶看着戚忧，想起了那些资料，也想起了时雨。

    太阳出来了。

    “放……”

    它已经很乖了……

    洛轶依旧在敲地面。

    它恐慌地开始呻吟出声，但被撑开的口腔、密封的头罩都让它的呻吟变得模糊不清。

    当他拿到那些资料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他曾经见过戚忧，在他和时雨相遇之前，在艾伦西亚刚刚开始测试的时候。

    ……

    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