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黑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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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黑暗囚困的并非他的身体，于是他的视力并没有因为骤然的光明而损毁，洛轶感受到的那种仿佛把他逼疯的烦躁和冲击，是纯粹的精神上的。

    圣骑士脱下了战甲，随手扔在地上，金属哐当哐当地撞击声响了几声，然后又沉寂下来。

    但他的主人甚至连头都没有回过一个，对他的狗没有任何怜惜，他的手还在抖，但他抓项圈用力到指节发白；狗被项圈勒得不由自主地咳嗽起来，洛轶像是没听到一样。

    他能感觉到戚忧的眼神、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他也知道自己放在衬衫纽扣上的手在发抖，呼吸也还有些急促，这些都会让戚忧担心。

    时雨的时间不多了，他得见洛轶一面。

    奴隶被他拉得一个踉跄，项圈在脖子上勒出清晰的印痕，跌跌撞撞地被自己的主人拽着往外走，出门的时候膝盖撞在门框上发出的闷响听得人牙酸。

    他看了看帮他挡住光晕的戚忧，突然问他：“你知道我在做什么么？”

    他蹲下身去，语气又温柔下来，摸着戚忧的脸颊轻声问：“你这么叫我，不怕我伤心么？算了。”

    光亮得刺眼。

    洛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突然说：“你要怎么叫我？”

    他就这么一路，拖着他的奴隶，然后把人甩进了调教室里，一路拎到了禁闭室前。

    洛轶嗤笑了一声，很轻，但却吓到了狗奴——奴隶看着他，像是看见了什么陌生的东西。

    时雨在担心洛轶，戚忧也在，于是狗奴千方百计地想要快点好起来。龙脉给了戚忧超过人类生理的恢复能力和主观能动性，于是当他想快点好起来的时候，真的会恢复的很快。

    狗奴看着他，眼神没那么懵懂了，它的视线聚焦在洛轶的脸上，然后低声说：“在看贱狗被肏……或者发骚。”

    “我没在看。”洛轶说，语气轻飘飘的，他伸出手去，没什么力气、却不容置疑地推开了奴隶，从解禁舱里爬出来，“你不想我看吧？我很久没看过了。”

    眼前是一个很大的光晕，周围排列着小一点的光晕们……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

    洛轶拿过了一身拘束衣，一根鼻饲管，一个镂空的蝶形口枷，笑着问戚忧：“你自己来，还是让我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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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不太在意了，让戚忧担心去吧。

    狗的呼吸停滞了，它还在咳嗽，捂着项圈和喉咙接触的地方，一边喘气一边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没有时间了。

    时雨有点想骂戚忧，但又骂不出来，他们毕竟是一个人，他比谁都清楚戚忧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固执地、下意识地停留在那个狗奴的身份。

    刺眼。

    洛轶笑了，那个笑容有点绝望，又有点残忍。

    ——以他想要的方式。

    狗茫然地看着他，然后小声说：“主人？”

    洛轶歪过头，眼神从戚忧的脸上轻慢地飘过，然后突然弯下腰，拽住戚忧脖子上的项圈，粗暴地拽着项圈往门外拖。

    在他数清楚之前，那个刺眼的光被遮住了——一个人影挡在了那个光源下面。

    厚重的战甲、直立行走……这些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戚忧把自己逼进了深渊，洛轶为了救他，如今也站在了悬崖边上。

    “……”那是张洛轶很想念，很想念的脸，但他看了，却迟迟没有感觉到开心。他只是慢慢地从解禁舱里坐起来，自言自语地说，“……是吊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