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风雨欲来(2/2)

    在场的十余人，除了安燃和曲潇潇，都被如墨目中无人的态度吓呆了。

    “不过这次有新发现，”靠墙的书架可能是整个地下室唯一算得上整洁的地方。皇甫谧摘下血迹斑斑的手套，拿出一个小玻璃瓶，在裤子上蹭了两下，扔给沈月，“在死者的喉咙里发现的，我查不到是什么植物。夜帝不是名医吗？拿给他看看。”

    “非疾病，非自杀，身体表面没有被殴打的痕迹，大部分毒药也能排除，”皇甫谧一边说一边在墙上用炭笔写写画画，“突然死亡的七位灵族现在还找不到任何共同点。死前精神失常，伴随极端暴力倾向……”

    安燃扶额，他算是理解了陛下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收服这只妖孽。除了工作和打仗，男人的思维方式和常人根本就不在一个维度。这家伙的神经回路比章鱼还粗，心脏不是钢造就是金刚石打的。

    他现在好歹也算是有了名号，不用作为“妖奴”对玄夜的嫔妃们行跪礼。

    沈家一向齐聚各类奇人怪才，这位名叫皇甫谧的青年就是沈月当年周游北境列国一时兴起捡回来的穷书生。书生自称是一名医生，诊治死者的医生。

    “这是第几个了？”沈月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尸体问道，妖冶昳丽的外表在充满血腥味的幽暗地下室显得格外不伦不类。

    姣好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又立即恢复了拒人千里的态度，“安总管，这位是？”

    “众卿平身。”

    “那是自然。”

    黑发，雪肤，红衣。

    如墨在内心直叹气，他运气真是糟透了，第一次来西苑就遇到曲家的人。

    西苑是沧溟宫除正殿外的第二大宫殿群，也是嫔妃和皇子们居住的场所。如墨和玄夜的女人们不熟，但这并不能保证她们不认识他。

    “是您口中的陛下非要上这个老男人，”如墨被逗笑了，黑眸中闪着水光，“他都不觉得丢脸，我为什么会？”

    实验桌上的医生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斯文年轻的脸，“这个月第七个。你有感觉到什么吗？”

    “衣服撩起来，让我看看下面又湿了多少。”

    潇妃走了好一会儿，安燃才问道，“你和潇妃有过节吗？”

    “潇妃……曲潇潇？曲千晦的小女儿？”如墨惊叹道，“她都长这么大了？”

    女官没想到眼前的男人就这么承认了，“你……一个大男人，淫乱后宫！不觉得丢脸吗？”

    “那就怪了，”皇甫谧对着开膛破肚的尸体喃喃道，“李慕言今早才送来，说是昨晚死在家里，财物都没被人动过。”

    “听说陛下前些日子被一只妖族淫兽迷得七荤八素，就是你吗？”说话的是曲潇潇身边的女官，她留着银色的短发，官服也比身后的侍女们华丽得多。她上下打量着男人，笑道，“主子您看，绮儿又在犯傻了，这种毁容的丑八怪怎进得了陛下的眼？”

    下午，如墨被安燃强行拖去西苑“赏花”。

    “他是陛下新纳的侍妾，如墨公子，”安燃笑盈盈地答道，“还请娘娘多加担待。”

    总管大人在内心里为自己的陛下默哀，他只能尽己所能把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曲潇潇美而不妖，贵而不娇，红裙及地，一副标准的大家闺秀风范。她连看都不看如墨一眼，以上位者的姿态对安燃说道，“安总管，看来这位如墨公子还需您多加管教。”

    “如墨参见皇妃殿下。”

    沈月紫色的眼眸中透出亢奋的血丝。

    螣蛇灵族的沈月有着极其罕见的血系属性。“这血都臭了，用不了，”沈月皱着眉答道。

    他一开始就警告过玄夜，一旦离开把他带出望竹阁，被识破身份便是迟早的事。

    瓶子里是几枚皱巴巴的花瓣残片，依稀能看出原本的浅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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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国、西域和东海明面上没有派出使团，私下却来了不少人。机会难得，沈月原打算等到春祭过后再处理宫里的老鼠，谁料对方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手，那就怪不得他了。

    玄色的大殿中，百官叩首，他的目光一一扫视过座下之人，气定神闲地发号施令。

    “您说的是之前陛下在寝宫里养了半个月的那只？”如墨有些困扰，不太确定地看向安燃，“那……好像的确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