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血咒(2/3)

    凤族是朱雀神君同族的后裔，现今九州最为尊贵的灵族之一。南国以术为尊，受朱雀神君的庇佑，灵脉未曾衰落。如今的凤族分为二十七部，旗下统帅的灵族家系更是有三千之多。他对南国灵族的内情不甚了解，若真有某一部凤族起了叛心，欺瞒神君勾结妖族致使魔神降世，倒也并非难事。

    “小混球说是他的母族献祭了他？”少女嗤笑一声，“他的父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出生被当作家族继承人养大，直到成年那天被剔了凤髓强行转化为半妖。他们戳瞎了他的左眼，把本宫魂魄寄居的魔花种进去。”

    少女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低声咒骂了一句，又急又气地问他，“他快醒过来了，你就回答本宫：想不想救你的如墨？”

    “他的味道不错吧？毕竟是被人操熟的婊——啊啊！”

    少女不知道这并不是玄夜第一次进入半妖的灵识。九岁那年，重病之中的他做了一个梦，一只被荆棘所束缚的黑鸟，金色的眼睛疲惫而悲伤。

    这是绝对不可能在现实中出现的壮阔景象。死寂的赤红色天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他悬浮在略高于地面的位置，脚下的黑色泥沼如同浩瀚的海洋。四下无人，空气里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他再睁眼时，周遭的环境已截然不同。

    “好了好了，你这小崽子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少女站起来抖了抖黑裙，低声抱怨道。

    “欢迎来到如墨的灵识。”

    玄夜在书本和画册中见到过无数次这样的生物，但那些华丽的辞藻和浪漫的丹青刻画不出其此刻万分之一的强大美丽。

    一只透明的手掐住了少女纤细的脖颈，在她的尖叫声中越收越紧。

    阿墨既然是后天转化而成的妖族，那他之前当然也可以……“他以前是灵族？”

    凤凰。

    待玄夜仔细打量，才惊觉那分明是一只体型巨大得宛如山丘的黑鸟。漆黑的翅膀遮蔽了天空，垂落的尾羽如同一条蜿蜒的河流沿着壮硕优美的脊背奔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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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混球不听劝，活该被自己立下的血咒反噬。你不帮他，他会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形态睡上百年，”她看出了他眼里的狐疑和警惕，讥笑一声，“你大可放心，你这种尚未成年的小毛头还不够本宫塞牙缝的。何况你烙印了他，一体同生，本宫也伤不了你。”

    胆大妄为的螣蛇！竟敢如此无礼！

    年轻的王族把她从空中拽了下来扔在地上，冰蓝色的眼瞳交织着金丝，“再侮辱他一句，朕就拧断你的脖子，”

    他的胸口莫名涌上一股说不清楚的酸涩。

    “不笨嘛，”坐在半空中的少女望向正前方，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沼泽中矗立着一座怪异的黑色丘陵。

    铁灰色的锁链自空中伸出贯穿了黑凤的躯体，乍一看还以为是那些丛生的荆棘。玄夜数了数，共有七条。

    玄夜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沉睡的凤凰。

    她趴在地上咳嗽，气得发抖，无意间瞄见了玄夜有手背上那枚赤红色花瓣，不由眼神一变。

    “看到那些锁链了吗？”

    玄夜的声音有些发颤。将高阶的灵族转化为妖，这样的禁术太过于惊世骇俗。之前玄夜还只是怀疑，现在他已经能确信南国灵族也参与其中。

    阿墨，那时是你救了我？

    玄夜点了点头，黑暗便带走了他。

    “他怎么了？”

    “他的灵力和意志太强大了，魔花根本别说汲取妖气，甚至不能生根发芽。他们把他丢进了血池，任由亡魂们撕扯蚕食他的魂魄。又把他关进了地牢，让那些肮脏的囚犯们轮奸了他。”

    灵识是精神之力和外界灵力或妖力的结合，反应的是修行者的内心世界，会随其修为的增长而不断扩张。筑基期的玄夜，灵识不过是一朵白色幽兰。

    “朕倒是不知道妖魔的话能有多少可信？”

    浑身伤痕的青年被迫跪在地上，漂亮的金发落满灰尘，目光却依旧骄傲而明亮。他扫视着那些人的脸，冷面热肠的兄长，以他为傲的老师，发誓效忠于他的臣子……直到那把刀划开了他的眼皮，他的眼睛也依然没有闭上。

    “本宫难得发善心，你爱信不信，”少女坐在桌边晃着两只脚，声音里半是调侃半是气恼，“要不是因为你，这挨千刀的小混球也不会伤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