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虚妄之火（彩蛋产卵，慎敲!）(2/3)

    怀里的高大身躯却在发抖。

    看到男人惨白着脸闯进议政殿指着他骂娘的时候，他的心情异常复杂，愤怒，郁闷，懊恼。往生香都控制不住的妖兽迟早会是个祸害，但他内心最深处的那个声音却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太好了。

    鬼火既然烧不死他，按男人睚眦必报的性格，应该巴不得他被全身上下烤一遍。

    如墨顿时头皮发麻，气得只想往玄夜屁股上来一脚。

    浓密的浅灰色睫毛半低垂着，收敛了帝王之气的眼眸晶莹剔透得如同青色的琉璃。

    低沉的男声一遍又一遍地吟唱简短的诗句，淡泊中隐藏着转瞬即逝的悲伤。

    那个他总是需要仰望的玄墨不在了，只剩下眼前这只疲惫而苍老的妖。

    “我……贱奴这个样子乃世间至丑至恶之物，”他能听出半妖声音里微弱的颤抖，“您是王族，贱奴不想脏了您的眼睛。”

    剪风院依然被鬼火包围，但火势已经小了很多。他压下心中的不安，一边跑一边呼唤着玄烛的名字。

    回到沧溟宫的玄烛依然惊魂未定，小脸苍白得可怜，哆哆嗦嗦地拽着他的衣襟说什么也不松开。

    玄夜很是心疼，他也想留下来安抚哭个不停的小女儿，不过……“烛儿，父皇马上回来好不好？”

    “算我求您了，陛下？小夜？主人？夫君？”如墨只觉得太阳穴更疼了，“这时候少问几句，您还要不要女儿了？”

    因为男人还活着？因为他的如墨还在？因为半妖的意志强大到连他也摧毁不了？

    风的走向变了，青色的火焰在向他的身后蔓延。

    “……父、父皇？”房间的角落处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玄夜一个箭步冲上前撩开了纱帐，就看到抱着头哭肿了双眼的玄烛和地上烧焦的麻雀尸体，“我听到……好多声音……好可怕！父皇，烛儿好怕！好痛！”

    如墨见青年没有回答，以为他还在怀疑自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手腕凑到青年的嘴边，“我答应了要保护您……唔？”

    “你在害怕？”他一松手，如墨立即倒退两步捂住自己的脸，“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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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夜走了没多远，就听见风中传来一首陌生的古歌谣。

    “就……让我抱一下，”他把头埋在半妖的颈窝，深吸了一口男人身上特有的竹叶气息，用近乎少年时的语气说道，“我很想你。”

    “烛儿，回答父皇！”

    望着青年远去的背影，如墨硬生生地把最后半句吞了回去。

    “没事了，没事了，”他轻手轻脚地把女儿抱在怀里，“父皇在这里。”

    湿软的舌头舔过他的皮肤，青年拽着他的手腕把他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烛儿？你在吗？！”

    “抱紧父皇，”玄夜柔声安慰着他，同时启动了传送符，“父皇现在就带你离开。”

    “很漂亮啊，”白皙的五指抚摸着眼眶周围乌青的血丝，玄夜的目光暗了暗，“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有多欠操吗？”

    “嘘，别说话，”他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如墨的，温暖的皮肤和平稳的脉搏终于让他放下了心。

    玄烛还以为面前的父皇是临死前的幻觉，直到感受到他身上熟悉的温度和气息，才忍不住抱着他的脖子痛哭起来，“呜呜呜……父皇……呜呜呜哇哇……”

    “夏之日，冬之夜。”

    他拉开他的手，不由分说地吻上了他血色的左眼。男人惊慌失措的样子在他眼里简直笨拙得可爱。

    或许是因为重返故地，玄夜恍然间发现男人的样貌、气质都和六年前截然不同。随着年龄的增长，脸颊微微凹陷下去，面部的轮廓更加深邃。凌厉的眉眼因为眼角的细纹多了几分中年人的沉着稳重，两鬓也染上了一丝白霜。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被一件厚实的大氅裹住，“我暂时解开了你身上的封禁，”青年面无表情地说道，“别死了……我们还有好多账没有算。”

    “冬之夜，夏之日。”

    玄夜面色一沉。他十七岁在战场上觉醒了王族血统，自那之后如墨对他的态度就发生了微妙的转变。王族的金眸能够威慑妖族，但以如墨的实力不应该如此反应过度。说了多少遍不会吃他，男人还是会既怕他又在私底下悄悄防备着他。

    “百岁之后，归於其室。　”

    “烛儿？”

    只有在这里，在这个人身边，他才能当回那个被宠坏的小皇子。

    “百岁之后，归於其居。”

    “快去救你女儿吧，”欠揍的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