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被隐藏的真相(2/3)

    “哈，你倒是出息了，我竟然信了你会真的收养燕王的遗腹子。”

    南苑在沧溟宫四苑之中离泓碧宫最近，但也是占地最小，最为落寞萧瑟的林园。据说在她出生前不久这里曾发生过一场大火，烧毁了大部分宫殿和建筑，现在只能作书库和兵库使用。如墨居住的望竹阁是西苑唯一的一所宅邸。

    “这就是全部了吗？”

    玄夜没有料到男人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柳眉微皱，一张漂亮的小脸顿时委屈得惹人心疼，“阿墨，阿墨……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小黑，你为什么会怀疑澜姐姐？”

    身边的景色越来越熟悉，玄烛心里一惊，这里正是南苑，一切开始的地方。

    如墨的眼神越过他的肩膀，落在不远处的熊熊烈火，“您不会忘了，您手里的兵权还是从我这里借来的吧？”

    “陛下，臣妾有要事禀告……”

    “小黑，小黑你要去哪里？慢点，我跟不上。”

    千丝万缕的银线横跨在阴森的大殿之中，密密麻麻得如同蜘蛛的巢穴。几十具被贯穿的尸体挂在半空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小，都穿着血污的华服，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死状可怖。

    他看上去比玄烛记忆中任何时期的父皇都要年轻，体形消瘦，初具轮廓的脸庞清丽而冷漠，冰蓝色的眼睛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狠戾和邪气。整个人如同一把刚开锋的宝剑，桀骜不驯，锋芒毕露。

    “下官不敢，但还请大人注意身体……”

    “为什么要这么做？燕王一脉已经没有威胁了。”

    熟悉的声音让玄夜动作一顿，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镇定，“卫岚，让他进来吧。”

    “是，陛下，燕王妃殿下全家三十二口都在这里。”

    玄烛一打开书，大片不明的红色液体就从书架下渗了出来。她顿时一惊，两腿发软，扑腾一声坐在了地上。

    往事如同海啸一般袭来，裹挟着她沿着时间的轴线逆流而上。

    “小黑，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

    玄烛上气不接下气地爬着楼梯。

    “你也敢拦我？”

    “抱歉，将军大人，陛下有令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阿墨，你别这样。”

    “你知道如墨……为什么突然对我说那样的话？为什么父皇会那样对他？他到底是不是我的母亲？”

    “……玄凌是你唯一的妹妹啊，”说出这句话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自嘲似的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不一样。”

    数百年不倒，在战乱中多次浴火重生的沧溟宫，恢弘的宫殿和壮丽的景色下不知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过去和淹没在史书之中的隐秘。

    “本来的确是有这个打算，奈何燕王妃太贪心，碰了她不能碰的东西。”　玄夜怜爱地牵起男人的一缕黑发，“很快就结束了。”

    “很好，”青年毫不在意地擦了擦手，把火把丢进了尸体堆，“二哥全家终于团聚了。”

    “让开。”

    “阿墨？”玄夜匆忙上前，神色中的冷漠迅速软化下来，深情得如同面对热恋中的爱人，“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留在将军府？肚子又痛了？今天有按时吃药吗？”

    那本书被放在相对于玄烛很高的位置，她只好踮着脚一点一点从下面把书抠出来，“好啦，好啦，是这本对吧？”

    “如果我不呢？”玄夜声音轻快得如同是在开玩笑，但蓝眸中却多了几分危险的意味。

    当玄烛正以为小黑要指引她去望竹阁的时候，雏鸟却在一座木楼前停下了。

    大殿中的惨剧和火光令如墨脸色煞白，双手握拳，“……还是来晚了吗？”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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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墨很快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悲伤和失望只是冰面下一尾纤细的游鱼，呼地一下就甩着尾巴消失不见，“立即下令让范慈和曲浊从帝江国边境撤兵。”

    “如墨说你本身是沧溟宫的怨念汇聚而成，所以宫里所有的事情都瞒不住你对不对？”

    那是被称作“修罗暴君”时期的父皇。

    一阵脚步声后，如墨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卫岚紧随其后。他显然来得很匆忙，披头散发，衣衫凌乱，但全身紧绷的姿态仍然如同潜伏于林间的猛虎，不怒自威的气势甚至压过了面前的帝王。

    “斩草除根，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黑鸟最终停在靠窗的一排书架上，不断地用鸟喙戳着书脊，好像在催促玄烛翻开它。

    木楼内部看上去是一座刚修建好的书阁，布置都很新，书卷和典籍也没有几本。但奇怪的是，玄烛从进来到现在没有碰上一个护卫和侍女。

    “范慈和曲浊呢？”

    玄烛是第一次见到父皇这样笑，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温柔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