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血缘（虐，慎!）(2/3)

    ——趁现在杀了他！他会毁了我们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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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长得很快，之前还只是一团可以捧在手心的小绒球，现在站起来有半尺那么高，深灰色的绒毛中也已经冒出了几片闪烁着紫黑色光泽的飞羽。

    ——你会是一切的起始，一切的终结，你和你的后代将会把灾难带到这片土地。

    “呜……住手……”强大的男人此时却如同一个孩子，放弃所有尊严地跪在地上，瑟缩着，哀求着。

    “啊……啊啊……”

    野兽般的黑色眼睛紧紧地盯着玄烛，仿佛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魔。小公主又害怕又受伤，但依然大着胆子上前，“……是不是父皇欺负你了？你别害怕，父皇虽然凶但他人其实很好的。”

    少女的声音甜美而清脆，如墨却觉得连血液都要冻结。

    鸢萝感觉到情况不对，想把小公主拉回来，却被一股强大、原始、令她心生敬畏的力量钉在了原地。

    “离开这里！”

    好痛！他听不到，看不见，百年的恶意与仇恨化作千万根钢针插入了他的大脑。

    ——你这个恶魔！我会在地底诅咒你！我会等着你下地狱的那天！！

    ——你和你的母亲流着一样肮脏的血。

    寝殿里的时间被停止，一切都变成了灰色。漆黑的瞳孔边缘染上了一圈妖冶的血红，张开的荆棘用他的血肉孕育出了另一个灵魂。

    好痛……好痛……不要让他想起来……

    “来，让我帮你回忆一下。”

    “如墨你怎么了？！”玄烛匆忙地想上前查看，却让男人更害怕了。

    “没事的，如墨，我连小黑都不怕，你就算是妖也没关系。”

    “没事的，杀掉血亲这种事你不是已经很熟练了？”女孩轻易地拉开他的手，怜爱地抚摸着他左眼上的伤疤，“……啧啧，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孩子所以下不去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弱了？”

    一直寄居在她头发里的雏鸟听到声音也绕着圈飞了过来，收起了翅膀，叽叽喳喳地向他问好。

    “怎么？现在想当一个好‘母亲’了？”少女撩起了玄烛的长发，咂舌道，“恶心，这杂种和你长得一点都不像。”

    “我们不是发誓过了吗？”

    女孩的面容和玄夜有七分相似，轮廓柔和，明亮的深蓝色眼睛正担忧地凝视着他。曾经，也有另一个孩子用这样的眼神追寻着他。

    为了不刺激到他，玄烛停在距离如墨三丈远的地方，斟酌着用词，“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我会去求父皇放你回去。”

    她勾了勾手指，玄烛就如同一只听话的玩偶，木然地走向他。

    “唔……”如墨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摇着头，捂住左眼，不停地后退，“快逃！”

    她，醒了。

    ——求求您，这都是我们的错，放过这些孩子吧……不！住手！求求您！不要！！！

    “殿下，人也看过了，我们快走吧。”鸢萝焦急地催促道。她虽然有胆子闯泓碧宫，但私自进入陛下的寝殿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她不是玄烛，如果被发现肯定是要掉脑袋的。

    “你自己定下的规矩，”黑发红眸的少女翘着腿坐在半空中，脚踝上的金链叮咚作响，“只要是那一族的血脉，一个不留。”

    “放……放过……她……”男人的声音干涩而沙哑，如同濒死的野兽从喉咙里发出的最后的呜咽，“求、求你……”

    它本能地贪恋男人的气息，火焰般明亮温暖，却不会灼伤它们这些只能在黑暗中生存的“浊物”。强大，包容，温柔，公平地照耀万物众生，仿佛坠落的太阳。

    “呼……啊……”男人跪在地上大口地喘气。

    北境很多皇宫贵族都会圈养男宠，玄烛长在沧溟宫里，自然也能猜到如墨的身份。

    血液从男人被捂着的左眼渗了出来，如同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