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平安幸福(5/10)

    于望秋是被尖叫声唤回理智的。

    原本冷肃si寂的祠堂一片混乱,供桌上的牌位凌乱地歪倒掉落,桌沿有血,是从于策年的额角流出的,而后脑的头发正被一只手sisi攥着。

    于望秋从他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脸。

    苍白的、瘦削的、全无情绪的脸。

    简直像是怪物。

    就是怪物。

    于策年癫狂地大叫:“你疯了、你这个疯子!还不放开我,这是祠堂……你想si吗?”

    身后未关紧的门外响起了凌乱奔跑的脚步声,应该是有人听见了这边的动静,所以才焦急赶过来。

    满桌的牌位注视着他。

    在压迫、警告他。

    而于望秋毫不在意地重新揪紧于策年的头发,在他惊恐的求饶声中再次狠狠砸向案桌,一下、一下。

    直到瓷炉内的香灰被血覆满。

    养子和亲儿子在自家祠堂动手,其中一个重伤进了医院,实在是见不得光的丑闻。

    于岐山把这件事压下,像是没了再处置于望秋的力气,不顾心理医生面se凝重的劝慰,完全不在意地将他赶回了垂枝苑。

    已经打算任他自生自灭。

    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回到家楼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牧筝桐没有在家等他,微信也没有她发过来的消息,一切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或许是她有自己的事耽误了。

    这样也好。

    如果被她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会担心的。

    家里已经没有氟西汀,于岐山不让心理医生给他诊治开药,于望秋也没打算自己去看。

    他认为自己很冷静、很清醒,不用多此一举。

    药柜里只剩下几片安眠药。

    和她待在一起后,他已经很少吃了。

    但是现在,于望秋将仅剩的几片全部倒进手心,混着冷水咽下去,浑身冰凉地躲进了还留有她味道的被子里,抱着她留在这里的衣服,蜷成一团、闭上眼。

    睡一觉就好了。

    外面又开始下雪。

    负责扫雪的工人都是第二天雪停才会统一清理,于望秋在窗户边站着,看着入户的石板路逐渐被积雪覆盖。

    如果她突然过来,会不会滑倒?

    太危险了。

    随便套了件羽绒服裹住身t后,于望秋下楼,去杂物间找到扫雪阿姨常用的藤条扫把,从楼梯口开始一点一点将积雪扫向两边。

    有事可做,他也不至于一个人待在家里胡思乱想、头痛yu裂。

    好像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她了。

    那天她解释说自己中午有事没能赶过来,他回了没关系。

    这几天他们依旧互发消息,只是没说要见面。

    毕竟是新年,除了像他这样无处可去的人,大家都要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

    刚扫净积雪的路面又迅速被雪覆上,于望秋机械地重复着扫雪的动作,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要是她来了,该说什么。

    他应该要和她说……

    “于望秋。”

    雪风中陡然传出她的声音。

    是幻听吗?

    他抱着扫帚的长竹柄转头,在漫天纷飞的雪花中看见了她,穿着一身浅绿毛绒外套的她,眼睛b覆满了桂花树枝的雪粒还要亮。

    像冬日里鲜活亮眼的青橘,猛然闯进他的心。

    她说自己是专门来找他的。

    有话想和他说。

    可是…不行。

    应该要让他先说才对。

    “我想结束……我们的关系。”

    这是他准备了很久的、在心里上演过无数次的画面。

    终于在今天变为现实。

    可是想象中她不是现在的样子。

    睫毛啪嗒往下掉着雪,一双眼睛被水汽浸软了,如此的难过的样子。

    却也和他想象中的一样,确认无法挽回后,她就要ch0u身离开。

    但是给了他最后的机会,她说事不过三,她说自己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她问他有什么苦衷,要告诉她才对。

    他只说:“没有。”

    所以于望秋只能看着事态往自己预设好的方向狂奔,看着她一步步离开自己的视线。

    怀里修复好的陶瓷杯坚y冰凉,还留有她温度的翡翠手串咯得手心生疼。

    于望秋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直到眼眶g涩酸僵,也不舍得移开、不舍得闭上眼。

    从一开始他决定好了这一天的到来,现在不过是提前了许多而已。

    还有很多事要去做呢。

    一中开学的时间定在三月初。

    纪铭本来想和牧筝桐一起去学校,结果又晚了一步,赶到教室时,人已经在位置上趴着了。

    他凑过去坐下:“怎么开学第一天就这么没jg打采的?”

    趴在桌面上的人动了动,把脸转出来,露出一副倦容:“腿痛。”

    “腿痛?你都在家躺一周了,怎么到现在还痛?”

    他们年后又和几个朋友一起去爬了缎云山,全程徒步,到了山顶去住了两天道观,下山的时候一群人腿都打颤。

    牧筝桐从桌面上直起身:“腰酸背痛。”

    “我给你捏捏?”

    “不用了,谢谢。”

    纪铭也不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过去:“喏,今早王姨给我的,说是收拾你的书房收拾出来的,戴上呗。”

    是一根串了金珠的红绳。

    他有一根一模一样的。

    牧筝桐皱眉:“不用了吧,我不习惯手上戴东西。”

    “戴着。”纪铭不由分说地捏过她的手腕套上去:“这又不是定情信物你介意什么,当初咱们几个小辈不都有一条吗,保佑平安的好不好。”

    “我……”

    牧筝桐还想再说什么,又想去把那根挂稳了的红绳取下,但是教室后方陡然传来同学的惊呼,听声音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她下意识回头,正巧看到于望秋飞快地拉下衣袖。

    像是察觉到视线,于望秋重新抬头,和对角线位置的她对视。

    ……他们好久没见过了。

    那天在他家楼下不欢而散后,两人没有再给对方发过一条消息打过一个电话,就像他说的那样,结束这段关系,做回普通同学。

    唯一能称得上“联系”的交集是牧筝桐在班群里发送开学返校通知,于望秋跟在人群里回复了收到。

    她甚至还把这件事记下来了。

    太没出息了。

    牧筝桐飞速移开眼,转身在位置上坐好,不去管他发生了什么。

    纪铭的目光在他们中转来转去,笑了一下:“你俩真的彻底掰了?”

    “……你很高兴啊。”

    “当然啊,这是不是说明我又有机会上位了?”

    “别开玩笑了,都说了我们是朋友。”

    “行行行。”纪铭点头,边说边笑:“一辈子的好朋友。”

    牧筝桐的生活重新回到正轨上。

    不用每周ch0u时间去找于望秋、不用时时刻刻关注他的情绪、不用为了他去学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两人在学校几乎没有了任何交集,一个月下来说过的话不超过三句。

    还包括“让一下”和“谢谢”。

    虽然没有正式在一起过,但也像是经历了一段恋ai被断崖式分手了,最开始那段时间牧筝桐总是觉得难过,甚至还有半夜晚上想发消息给他的冲动,但一想起来他那天坚持的样子,又生生按捺下去。

    但还是伤心。

    简婧对此怒不可遏,大骂特骂于望秋是负心渣男,还要去找他理论,被牧筝桐拼命拦住了。

    “那你就这么放过他了?”

    “…什么叫放过他啊,他也没有、没有对不起我什么,不是你说的吗,学生时代谈恋ai分手很正常,更何况我和他都没有恋ai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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