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烫(发烧)(600珠加更)(7/10)

    为什么又是于望秋?

    牧筝桐几乎转身就想走,但又觉得这样做太像落荒而逃了,心中的气腾地一下冒出来,就那么僵y地继续站在原地没动。

    于望秋或许也只是想上来吹吹风,没想到会在这儿看到她,明显犹豫了很久才慢吞吞走过来,在李子树下仰起头,语气认真:“需要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牧筝桐已经翻出栏杆,轻轻巧巧地跳下去,和他擦肩后站稳,立刻就要离开,当做没看见他一样。

    但不过刚迈了几步,她又停下,深x1了几口气,颇有几分自暴自弃意味地开口:“你别在这儿待久了,还有十来分钟就要上课了。”

    这次说完不再等他回答,牧筝桐终于快步离开。

    脚步声在身后消失的时候,于望秋终于垂下头,看着面前被风吹落了一地的李子花,萧寂地立在那儿,像是被春风冻住了脚。

    四月末的时候,桐江难得下了暴雨。

    从窗檐坠下来的雨水快要把这一层的窗台冲塌,哗啦啦的声音灌满耳朵,纪铭终于彻底锁好窗,jg疲力竭地坐下擦擦身上溅到的雨珠后和旁边的人搭话::你带伞了吗?“

    牧筝桐看他一眼:“带了。”

    “那就好,我也带了,这么大的雨我怕咱们两个撑一把伞不够。”

    身边响起了刷刷的做题声,牧筝桐没继续搭他的话,百无聊赖地写物理题。

    “王叔今天来接你吗?”

    “要来。”

    “太好了。”纪铭找到救星一样凑过来撞她的肩:“捎我一程,李叔请假回家了,我今早本来想蹭你的车来着,结果又没赶上,打车来的。”

    牧筝桐移开自己被撞了一下的肩膀,给习题册翻了个面:“那你怎么不继续打车回去?”

    “哎,伤人了啊,有得蹭还打什么车?你不会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学校吧?”

    戏太足了。

    牧筝桐叹了口气:“知道了。”

    没带伞。

    下午放学的时候,于望秋站在教学楼门口的,目光从连成珠帘的雨幕转到从自己身边擦过鱼贯而出的人群上去。

    大家都是三两成群的,没带伞的和带了伞的朋友挤在一起,说说笑笑地踩着水走了。

    只有他像个异类、像个无处可去的游魂,孤寂地立在这儿。

    他隐约记得今天白天的时候听人说过,接下来几天都要暴雨,不分白天黑夜地下,一时半会儿根本停不了。

    他当然有办法离开这里。

    去找老师、或者打电话给周叔。

    但是不想。

    算了。

    打定主意后,他想就这么出去,淋回去,反正住的地方就在校门口,很快就能到。

    刚往外迈了一步,身后陡然传来一道拉力,有人攥住了他的书包带子把他从即将侵袭过来的雨水中拉回去,这力来得太突然,于望秋一时没防备,真就踉跄地被人扯得后退几步,然后撞到了那个人的肩上。

    橘子香萦上鼻尖。

    心脏狂跳间,他愣愣转头,看到了同样有些呆滞地看着他的人。

    是她。

    “桐……”

    “这个给你。”nv生的话吞没他刚吐出口的音,也提醒着他将未说出口的话收回去。

    怀里被塞进一个冰凉的圆柱形物t,他低头看了一眼,是一把裹得整齐的雨伞。

    依稀可以看出,上面的图案是小狗涂鸦。

    他想递还回去,可是牧筝桐已经后撤开,没有看他:“不用还给我了。”

    她说完就走,脚步匆匆地去到另一边。

    就在教学楼出口的另一端,纪铭安静站在那儿,不过是瞥了他一眼后就撑开伞,和她并肩走了。

    那么轻飘飘的一个眼神,像是同情像是怜悯,又隐藏着一点不甘心和势在必得。

    于望秋没有追上去,继续站在原地,直到学校里的人已经所剩无几。

    那把伞在掌心被攥得发烫,不像是能帮他摆脱眼下困境的救命稻草,更像是一柄悬在喉间的利刃。

    可是舍不得丢掉。

    也舍不得用、舍不得让它被雨水淋sh。

    于望秋敛着眼睑,安静将她的雨伞护进怀中藏好,最后看了一眼愈演愈烈的雨势,再也没半点犹豫地抬脚,任凭冰凉的雨水将他整个人淹没。

    于望秋不出意外地感冒又发烧了。

    这周末的时候都还完全不见好,他戴好口罩,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气息恹恹地出了门,准备再去医院开点药。

    但是在家楼下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同样包裹严实、一身黑se打扮的人,黑眼圈很重,胡子也没刮,面se焦急地打着电话,但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就放下,叫他:“望秋!”

    于望秋没法继续装看不见,停下脚步看过去:“舅舅。”

    “你……”秋泽楷满脸担忧地走近了他几步:“你最近有没有、有没有见到你母亲?我一直联系不上她……”

    “没有。”于望秋的脸被黑se口罩遮盖了大半,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没有多余的情绪:“我上次见她是在去年十月。”

    那时候他还和桐桐在一起,不像现在这样,成了感冒发烧也不会有主人担心的弃犬。

    于望秋没有阻止自己想她,偏偏这点权力也很快被面前的人剥夺。

    “姐姐和你说了什么?她那时候看上去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不对劲?从那之后她一直没再联系你吗?没有和你说自己去哪儿了吗?”

    连珠pa0般的问话一刻不停地吐出,于望秋没有第一时间接话,等他全部问完了、彻底安静下来了才开口。

    “她问我为什么不去si。”

    一句胡堵住了秋泽楷接下来所有的追问。

    但他ch0u了一口气,还是试图为自己的姐姐辩解:“她、她的jg神状态一直不太好,说那些话并不是真心的,你不要想太多……”

    于望秋一直半垂着睫,借由身高优势,这样也能完全看清对面人的脸。

    秋泽楷的脸上有担忧、后悔、懊恼,但唯独没有愧疚。

    从来都没有人觉得愧对他。

    所有人都只关心自己的利益,他不过是被迫卷入其中的可怜虫。

    于望秋停顿了这么会儿,才继续答非所问:“她说我恶心,说我是是怪物、贱种、魔鬼,说不会有人ai我、他们都在可怜我、我会被丢掉、我不配得到一切。”

    那天nv人的话歇斯底里,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记到现在,说出来的语气却格外平静。

    终于。

    说了这么多,秋泽楷的脸上终于逐渐有了他想要的愧疚:“抱歉,望秋,你不要记恨她、不要怪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她变成这样,是我害了你……可是我、我现在真的很担心她,如果你有她的消息能不能告诉我,看在我是你舅舅的份上、求你……”

    他们中第一次有人向他道歉。

    虽然这份歉意不过是在现在的情况下被b出来的,有几分真情实意,但又不尽是。

    他没了继续和人说下去的兴致:“我没有骗你,我说没见过她就是没见过。”

    对面的人深x1了一口气,又像是叹息,仿佛一下苍老了十多岁:“我知道了,谢谢你愿意告诉我,我会自己想办法的,打扰你了……”

    三十多岁的人身t疲惫清瘦得如同四十多,转过身去的背影看着都那么可怜,于望秋看着他走远,也看清了他领口意外扯泄出的、麻绳紧勒留下的红痕。

    所以他才会开口:“舅舅。”

    秋泽楷的脚步停下了,迅速转身,一脸希冀:“是想起来什么了吗?”

    于望秋摇头,走近了几步:“我是想提醒你,脖子上的痕迹没有处理g净。”

    秋泽楷愕然地瞪大了眼,伸手捂住自己的后颈,徒劳地扯着已经不能再往上拽的外套拉链。

    “你、你怎么……”

    于望秋没有要解答他的疑惑的打算:“你知道她的jg神状态一直都不好,为什么还要放任她就那样痛苦下去、甚至是刻意地引导她继续那样?”

    眼前的人摇摇yu坠地后退了一步:“别再说……”

    “是因为你也沉溺于其中吗?”于望秋又往前走了几步,更加b近他,眼神依旧如同一潭si水,语气也没有什么变化:“你巴不得就一直这样和她纠缠不清下去,所以你宁愿她永远也好不起来。”

    “别说了!”

    秋泽楷猛地打断他,捂着脖子痛苦喘息,仿佛那条在他颈上留下绞痕的麻绳又缠了上来:“你懂什么……你懂什么?!”

    他面se绷红地垂下腰,于望秋安静地注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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