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驾到 第301节(2/3)

    待拜完三拜，正式开礼，从主人到主宾依次落座。

    崔平香与映槿，俨然一对难姐难妹，每日学到眼下乌青，嘴冒燎泡。

    今日因是崔凝的大日子，屋里所有侍女难得全员停课，齐聚一堂。

    这场及笄礼请的正宾是右仆射的夫人，出身琅琊王氏，当年与其堂姐并称琅琊双姝，是美名更胜于江左小谢的名门闺秀典范。比起极有性格犹如璀璨明珠熠熠生辉的谢成玉，王氏秉性敦柔，似静水深流，深谙处世哲学，如今四世同堂，是众人眼中德高望重极有福气的老太太。

    道衍眼眶湿润，他如此清晰的意识到，那个襁褓里嗷嗷待哺的小婴儿，那个提着尿湿裤子站在墙角哇哇大哭的小魔星，那个被他扎了满头乱七八糟小辫子的小姑娘，一路磕磕绊绊，竟然长成了稳重得体的名门闺秀了。

    有司道，“礼敬天地国家，起……兴。”

    谢子玉作为赞者，起身沃盥，执梳替她轻轻梳垂落在身后的长发。

    崔道郁知道，她是想到逝去的那个女儿，伸拍拍她的后背，无声安慰。

    在东房里，青心已经将头发仔细梳理护养过，谢子玉再次梳通一遍，检查顺畅并无杂乱打结，便将梳子至于南席侧。

    崔平香的水平也就仅是识得一些字罢了，因她主要职责是护卫，偶尔看个书信也能看明白，崔凝便以为崔家培养护卫是两手抓，这一误会，险些让她混过去。

    其他大部分人都在想，崔二容貌上佳，却着实太清瘦，唯有王氏视线停留在她眉眼之上，面上含笑，似乎带着一丝追忆。

    崔道郁和凌氏已穿戴整齐，站在东阶迎接宾客。

    这对女儿从出生起便时时令凌氏牵肠挂肚，如今虽早已想开了，但在这样特殊日子里难免会想起，然而今日是崔凝的好日子，并不适合缅怀，她并未放纵自己伤心，面上很快便带上笑容。

    众人起身，转向高堂方向，拜完天地君师祖宗尊长。

    崔凝立在东房门口，听见外面赞礼有请笄者，便缓步行至堂中崔凝身着素衣走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皆汇聚到她身上。

    “无事。”凌氏冲他摇了摇头。

    待崔凝发现时，急忙将人塞进女学里，于是崔平香继护卫不利怀疑人生之后，又开始了水深火热的学习，继续怀疑人生。

    王氏起身，双方互作揖礼，沃盥后就坐。

    崔道郁夫妇起身请主宾。

    女学已经弄初具雏形，崔凝便先将自己院子里的人全都分批送去上学。

    崔凝冲父母、宾客行礼之后，跪坐于正中坐席之上。

    定日子的时候算过吉时，辰时开始迎宾，所有参礼人至宗祠前堂就位，巳时正式开礼。

    “真是个好日子。”凌氏抬头，看见屋上尚未化去的白霜在晨下泛点金光，眼中似乎亦映出盈盈水光。

    在崔凝的安排之下，两组开始全员补习，尤其是映字组，连字都认不全，直补得两眼发黑。

    尤其是她最为看重的青、映两组，除了识字之外，还必须得对自己的专业进行拓展学习，譬如映松会打理花草，恰好女学里一位工部退下来的老师，她便开始尝试学习园林建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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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映字组，崔凝竟还意外抓到了一个漏网文盲——崔平香。

    老人家年近古稀，难得竟未显现出龙钟老态，身板笔直，一举一动优雅端庄，没有一丝刻意雕琢的痕迹，似是浑然天成。

    崔凝虽然没有说过会淘汰人，但那么多人跟着学习的人，她们知道自己一旦不行，自然会有行的人顶上，因此谁也不愿意错过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崔道郁见她神情无恙，放下心来。

    双方互行揖礼，待正宾落座，所有观礼宾客皆就位之后，崔道郁夫妇才坐于主位。